肉球上,以及鼻子上,都佈滿了黑胡椒顆粒般的黑點點。
這並不是天生的奇異花色,而是記錄了Soni曾經死裡逃生和死神拔河談判的證據。
Soni和Titan最愛打打鬧鬧,感情好時一同攀上衣櫥頂端午睡,互看不順眼時,架子上的物品都得撥到地上給他們倆空出格鬥場廝殺一翻。
事情發生在他們七個多月大時,原本狼吞虎嚥的Soni突然對飼料意興闌珊。
使出大絕用了罐頭,也只上前聞一聞就撇過頭去。
隔天帶Soni就醫,到同學實習的古亭獸醫院。醫生看不出什麼端倪,開了些腸胃藥就回家。
Soni依舊沒有食慾,連Titan也一起罷食。一早,急急忙忙帶去住所附近的新店獸醫院。
兩隻貓此時開始腹瀉,但拉的是刺目的鮮血。緊急辦理住院,兩隻貓已經失去知覺。
我站在籠子前好久,回家心煩意亂的,胡亂猜測到底是什麼病。
翌日,前去探病時,順手買了兩個小盆子,盛裝家裡用的貓砂,希望他們兩個小伙子住院能舒服點。
Soni看到我,無力的喵了一聲表示打招呼。
Titan則是瞳孔放大,對環境沒知覺。
醫生說,他們鐵定是中毒了,昨晚還吐出螢光綠的液體,要我們想想家裡有什麼東西是這種顏色讓他們誤食了。
那顏色正是家裡綠茶口味的芳香劑,醫生說這很難解毒,只能靠點滴稀釋看他能不能撐過去。
於是開始了每天探病的日子,第六天睡前,我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溫暖,我睡得很安穩。
一早到動物醫院,卻看到醫生站在門口張望,告訴我噩耗:「Titan已經走了。」
我看著他,蜷著身體在我帶去的小盆子裡,死前失禁沾滿他全身,而他還是愛乾淨的要回砂盆上⋯
處理完Titan的後事,我到廟裡去發願。
如果菩薩可以讓Soni活下來,他出院那天我會開始吃素一個月。
之後,在Soni住院了兩個月後,我把他接回家。
Soni很虛弱,吃飯也相當細嚼慢嚥,食量很少。
晚上我總忍不住抱著他大哭:「我只剩下你一隻小貓咪了,其他的我都不要,只有你是我的小貓咪。」
Soni彷彿回應著我的呼求,一天天健康了起來。
卻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,原本粉嫩的鼻頭和肉墊,長出了這些小黑斑。